*赵学洙X世子李苍/“这天塌了,这地荒了,你的命,也是我的”/题就是字面上的意思*
P.S.请脑补赵大人年轻时是个美男子。权臣和小世子难道不香嘛(笑)
腿肉奉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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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干的牛肉,其质坚硬难嚼。
议政的大官,其人祸心藏刀。
李苍瞪着一双圆目,只看见那个男人在靠近他,穿着那议政府的红色官服。他不过十一岁,却见惯了这宫殿里的勾斗阴秽。烛火被风吹得扑闪,他往柱子后面躲去,却听见那个男人说,“世子邸下,殿下在找你。”
他瑟缩在角落:“殿下未曾找我。他和赵妃出宫去了。”
黄烛的光印在那个男人身上,影子拖得很长,拖到了那男人背后的黑暗中。那黑暗包裹着王座。那里会坐着一个朝鲜的王。在那上头,旧王会死去,新王会诞生。
他不过十一岁,他看见一只手伸向他,骨节分明,上有权政。
“世子邸下,要活着才能是世子邸下。”
那只手不是从文试中来,那只手从马背上来。战马的马背。带着轻蔑和威严。
在那马背上,马革裹着尸体。在那马背下,大军班师回朝。
烛影还在摇曳,他的衣服被强制剥下了,扔在了这大殿的阴暗处,那衣上四爪的龙变成了蟒,掉落尘世的蟒。李苍动弹不得,他的双手被那男人梏于地上,男人的雄岸挤进了他的身体,他被那尘世弄脏,那里礼乐崩塌,鼓响筑鸣。那里灰尘遍地,污蒙明月。
“议政、议……”那是朝鲜未来的王的哭腔,比这世上任何的丝竹之声都好听、都凄惨。
他叫着那大官的名姓,赵学洙,赵学洙,叫得咬牙切齿。
吾要诛你三族!吾要把你的尸身扔在庆尚道上!吾要让秃鹫啄噬你的肉!
吾要……
让今日的冒犯都为你明日的送葬。
他不过十一岁,在那混沌的呼吸声中,他被那只手牢牢地摁在了地上。漆发尽散,遮住了眼睛,遮住了他仅有的羞耻感。他也不再挣扎了,双腿有些脱力地跪在地上,被那大官捞了起去。他瞳孔放大,那朝鲜的王座近在咫尺。
“你想上去吗?”那男人问。
他齿下咬紧嘴唇,说:“不。”
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哑了。像某种粗糙的砂纸碰上莹白瓷器发出古怪声音。
“你在撒谎,世子邸下。”那男人说。
他被拎上了那王座,赤(小山)裸着身体,毫无保留。
绑缚蟒的绳索已经解开,绑着他的是权,他做梦都想从他父王手上得到的——
权。在他母妃死后,他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。
“你的母妃是宫妇。引诱了王,才生下了可悲的你。你算个什么东西!……”
雪地、尸体、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。他幼年的全部回忆都被母亲的死填满了。
“你饿吗?”那时他已三天未曾进食,浑身被雪和血沾着。
那议政府的大官扔了几条风干的肉在他面前,问他:“你要吃吗?”
他摇了摇头。
“你想和她一样吗?”那男人指着雪地里倒着的那个女人。
失血过多、饿死的女人。
他咬着下唇,蹦出一个字,“不。”
他摸到了那牛肉条,手在颤抖,这里没有水。
“把它干涩地吞下喉去吧。”
那穿着红色官府的男人的笑声从头上传来。他昂头,看见了那时那个男人还未衰老的、意气风发的脸。
“世子邸下最擅说谎。”
他是庶长子、可悲的王世子。谁让他是呢?
可悲的,谁让他以后要做那朝鲜的王呢?
他在那男人的身(小山)下颤抖,像一只伏趴的幼兽。男人从背后拥他,贯(小山)穿他。
“世子邸下。其实比我更想坐在这里,不是么?”
讥讽的语气在他耳边响起。
他闭上了眼。不去想,不去听。
男人强(小山)迫地让他抬起了颈,亲吻他颈间细密的汗:“朝鲜未来的王,荒婬无度。你知道外面是什么样么?”
那男人在他身体里驰骋蛮撞,他听见那骄矜鄙夷的语气:“外面饿殍无数。”最顶峰时,男人扣住了他的手,说:“你是我的,永不能离开我。”气息粗重而热烈。
他不说话。他在等待着那场交(小山)合的结束。他不过十一岁,时间赋予了他等待的条件,他从来都擅长等的,正如他擅长说谎一样。
再或者,就像多年以后,世子左翊卫摊开手里折好的布,问他,“您吃过这种牛肉条么?”
他彼时已脱下了世子的衣和笠,正在逃亡的路上。他看见那风干的牛肉条,皱着眉头道,这东西怎么吃?
往事把他锢得死死的。城池之外,天塌地荒。山间野道,死尸无数。
他是擅长等的,正如他是擅长说谎一样。
庆尚道,庆尚道,秃鹫正啄着饿死人的肉。
END